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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观点】塔洼人家之三

2010-08-09 15:15:07 来源:艺术家提供作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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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09.7.18
  8时30分~10时30分。
  范扬:这里山水非常美,不需要加工。
  学员:以前我还以为您像傅抱石那样喝了酒再画,后来才发现您画得很严谨。
  范扬:有时也是。我不是瞎画的。
  学员:宋、元中国画已经很严谨,所有的词汇、语法已经发明完毕,你只要用他们的词汇造句即可,到了“四王”实际上出的就是字典、语法书。到黄宾虹的时候他改变了语法,但是词汇还是古人的。到了您这里,不但语法变了,词汇也变了,已经没有勾叶、夹叶、点叶,而是完全回归到这些词汇形成之前。
  范扬:宋人描绘自然,到元人笔墨越来越完美。另外我还借鉴了现代的东西,比如有印象派的介入。
  学员:我看到伦勃朗的水墨画,觉得您也有这样的意趣,非常生动,随意。
  范扬:很从容。传统、现代都有。
  学员:他们是怎么整齐怎么来,您是怎么变化怎么来。
  范扬:我也有双勾,但非常灵活。从展子虔开始勾树冠,古人说“繁于形影,简于枝柯”,我这就是“繁于形影”。
  从这里画过来,这里是房子。你不画局部就没有东西,如果完全是局部,一点都不回归也不行,回到整体这样才有感情。基本上是写生、写实的。
  学员:中国画的写生、写实与西方不一样。
  范扬:不一样,西画也有它的写实方法,不是人们说的画照片,现在谁还去画照片?当然,中国还有不少油画家在画照片。
  学员:黄宾虹写过一篇文章,他不说画的哪,而是说在哪画的,说在香港实际上画的跟四川一样,画四川跟香港一样。范老师画的能看出是在哪画的。
  范扬:普通人认为艺术家就是工匠,就像木匠做一件家具要让我用得舒服,铁匠打一把菜刀要用着锋利,画家画的画要让我看着舒服,不舒服那你自己留着。一般是这样看我们画家的,他看不懂我们的画,让我们跟着他走。
  学员:人人都懂的话,就要考虑你的画是不是太俗了。
  范扬:来自生活,我坐在家里不会这样画的。想不出来的,你怎么知道有这些小的穿插呢?到我这里变成线条、笔墨了。我控制复杂的画面,也不失笔墨。
  学员:傅抱石当年也是因为刘海粟说了他一句话影响了名声,说他中锋用笔都不会还是什么大师。
  范扬:傅抱石对生活的热爱、对生命的追求、激情的投入,那还是绝对的。
  学员:您热爱生活、激情投入,很像傅抱石。
  范扬:他往往醉后,要喝茅台的,这点也很有古风的。
  学员:着眼点也很像。
  范扬:他在日本学福冈铁斋、竹内栖凤。福冈铁斋画得好。
  学员:福冈铁斋更像中国画,竹内栖凤气氛经营好。
  范扬:福冈铁斋画得好、强悍,竹内栖凤画得温润、细节好。傅抱石温润多一些。我也学福冈铁斋,这是我的秘诀。
  学员:伦勃朗画得好,您也有点像。
  范扬:确实好,是顶级大师。我们只能攀比傅抱石、李可染,不能和伦勃朗比,那才是天才人物。
  学员:黄宾虹到90岁才画得那样,像您这个年龄不知道画得怎样。
  范扬:如果我活到90岁,还不知道画到怎样,假我时日,必定成功。
  对象到笔下等于变成了小色块,有点像塞尚的风景。这张比较玩笔墨的,有的时候注重于体验,有的时候注重于表现对象,有的时候注重于炫技。人总有点虚的地方,有点实的地方,总要一虚一实、一张一弛。
  另外,我画的时候也是画完大的再画一张小的,调剂调剂,画了一张紧的再画一张松的,所谓张弛有度、虚实相生是也。
  学员:您画的时候虚实对比,有时候很随意,是之前考虑的还是当时感觉出来的?
  范扬:是当时的感觉,是对象给我的感受。我是比较敏感的一个人,你对我好我当然知道,大自然也是。
  10时45分~11时5分。
  范扬:这张画快一点。几笔粗的再来一两笔细的,两根直的紧接着来弯一点的,肯定是联系在一起。
  学员:陆俨少也是这么讲的。
  范扬:对,但我不是看了陆俨少的,我是自己的体会,你问的时候我才想起来。说明我们的体会一样。  我的线条有一种描绘性。
  学员:不仅描绘,还有抒情。
  朋友:汽车的动态都画出来了。
  学员:看您画的像速写,但又不是。
  范扬:我用线。
  学员:还有感情。
  学员:黄胄画的驴就是一头牲口,没有精神,徐悲鸿的马不一样。
  范扬:徐悲鸿的马有精神寄托,有象征意义。黄胄笔墨畅快,技进于道,黄胄也得道了。
  学员:陆俨少比李可染也不一样,陆俨少把白的当黑的画,李可染把黑的当白的画。
  范扬:刚才我说古人讲的“简于枝柯,繁于形影”,就是这个道理。
  我总结了一个道理,所有靠才情的画家,最后往往没有稍微笨拙一点的画家成就高,而且越到老越江郎才尽,老的时候不如年轻的时候。这也是我引以为戒的。我原来也是才情比较大的画家,现在学得比较拙一点,不任气使才,不能一口把饭吃完。一些画得薄、清朗一些的画家,往往老了不如年轻的时候。
  学员:像您这样写生的画家不多。
  范扬:确实。
  朋友:我看江苏的语文课本,有您的封面插图。上美术史不算什么,上语文课本是最牛的。
  范扬:我画得很像的。山上的树看不见,就画进去,似有若无。特别是中间这块,有实有虚,虚实又体现在结构上。这个平台上是,过去用的碾子,现在用上汽车了,社会主义新农村。
  浅绛画法,我觉得画得不错,这个汽车看上去就是个农用车,壳儿像是铁皮敲打出来的。
  14时50分~15时34分(设色)~16时20分。
  我也有重大题材:我为山川写照,画三山五岳。
  你看我的用笔,气势贯通的,就是气韵生动。这个画法就是随类赋彩,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,我用的方法就是六法。“骨法用笔”是说用笔要有骨力,另外我认为它指的是结构,山形、人物、花卉等等内在结构。顾恺之说某某画什么有骨法、没骨法,有骨法就是结构画得准,或者说有内在结构、内在体块,或者里面互相的关系。我把树的结构画出来,然后它是什么颜色就画什么,“随类赋彩”。只是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难。心中无数气就不连贯,结构不准骨法就不行。画家的才能、基本功,就是这些。
  (学员:钱钟书断句说“骨法,用笔是也”……)
  我认为拘泥于断句,不如从本质上认识来得重要。
  刚才画的那张桥在这,水沟实际上从这里过来,只不过水中长满了绿草。这棵核桃树(柿子树)是特意画的,因为那天画的树,其实有毛病的,不怎么太像核桃树,核桃树干粗,上面有很多花纹。另外,那天是用双勾画叶,今天用墨点叶。上面的平台画了很多灯笼。这里是山坡,山沟里总是有很多石块的,就像范宽画的,水边常有突兀大石,这不奇怪的,都是山上滚下来的。所以,大家注意,水沟里一定有石块,有时候石涛、石谿画水是空白的,但里面画满了小石块。
  作花青、作赭石都很有意思,手法是前人总结出来的,是前人从生活中体验、体悟到的,我们学了前人的再回到自然中印证。所谓印证就有一个物我相对的过程,有一个物我交融的过程,说高一点就是所谓“天人合一”。什么是“天人合一”?不要故弄玄虚,我实实在在地讲,我范扬在画画的时候,在写生的时候,这个时段就是“天人合一”,就是我与自然对话的时候,是我用心体验、体悟的时候,是我力求表现的时段,这个时候我就是“天人合一”的范扬。不是这样的吗!
  右下边的小灰绿用得非常地漂亮,这是我比较高明的地方,在一个有度的空间里进行无穷的变化,就像笛子、就像古琴、就像古筝、就像二胡,我不需要那么强有力的音响旋律。我就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进行无穷的变化,这也是中国式的高明,实际上隐含着中国的审美趋向,外国人怎么知道呢?随着我们国力的强盛,我们的文化他们总会懂得,需要我们慢慢地告诉他们。
  在我的作品里,线条、水墨和设色也是交响,只不过是民族交响曲,很有意思。这儿有块赭石,这儿有大块赭石,这儿有些乌云掩映在绿树丛中,我就这么画的。另外,说实话这一张稍微有一点玩笔墨,线条非常漂亮,就像泉水从山上流下来,有点扭曲地自上而下,顺流直下。这一根线这样上去,总体上有几个大的势态,这是我的印象。
  16时45分~17时45分。
  范扬:从哪里画起都不要紧,从上面画、下面画都可以,任何时候都是进行中。
  学员:黄宾虹也说吸收印象派。
  范扬:我的理解,等于迷迷茫茫中有一种抽象的性质、趣味。
  学员:现代有没有范老师喜欢的画家?
  范扬:黄宾虹、齐白石、潘天寿,比较优秀。像傅抱石、李可染也是我比较佩服的画家。黄宾虹、齐白石画得最好。
  这里也有黄宾虹的东西,也有点无厘头。凭感觉嘛,印象派就是这样,上面草木丰盛,就这么点一点。
  贾妮说我讲得少了一点,我是指点道路的,不是陪你走路的。我是教练,不是陪练。天天在一起也不好,老在一起就烦了,一日不见如隔三秋。
  学员:您用笔停在哪里都好看,而有人画不完不好看。
  范扬:用笔好,墨、色不碍。画得很深入,像右下角这里的皴法也是从生活中来的,小亭子很亮,我也画得很亮。笔墨洒脱,变化多端。构图看似简单,实则里面笔墨复杂。就像范宽画《溪山行旅》,构图很简单,一个大山突兀在那里,但很多变化在里面,四面峻厚、丰富。构图没有大的转折,只有道路有一点转折,就勾了两条线,作为有力的引导。山上的草,有的点、有的擦、有的皴、有的染,把形状也画出来了。两山之间的茅草也画出来了,在画上变成了笔墨。右上透气的地方也画出来了。左边分几个块,有的红、有的黑,对象就是这样,不是随便涂的。这里有几个小石头堆也画了,成了画面的组成部分。最后再勾几笔,有的是加强结构,有的是产生变化,互相渗透。这个地方像个癞蛤蟆,加上一笔压过来。亭子左边的石头,外面黑里面红,对象也是这样。有笔有墨,好看,不啰嗦。有观察,有表现。
  这几个板块,本身就有个画面,很挺拔,很好看,就像从这个山上凸出长出来,这样画更好看,因为凹凸不平画出来不好看,所以画整齐一些。这里有很多小赭石、小细线,同样的这些小细线,每个人表现手法不同。在陈克勇那边就是小皴,密密麻麻的,在我这里就是点和线,所谓点画分明。这个卧山亭非常亮,旁边的山石好像水流淌过的发黄、发灰,没有流过的就发红。这块山石稍微转过去,这里又有一块,画得不能太过明显。整体来说我画的是平的,但是在平中见奇。右边这里也很简单,但里面有很多复杂的变化,笔墨有浓淡的互破,先画然后再勾染,然后再皴,最后再画、再勾,所谓大胆落笔,小心收拾。先把主要的感觉画出来,收拾的时候细微的变化要讲求、要考究,把对象的感受依据画面的需要写出来,先收拾的时候除了大局的感受以外画出细节,再收拾的时候除了细节还要回归你最先对大局的主要感觉。画素描的时候人们也经常说,在开始和结尾的时候需要才华,在中间需要埋头苦干。开头需要才华,你能不能领悟和感受自然?结尾需要才华,你需要真的本领、艺术的素养和收拾局面的本领。古人讲的,“待从头收拾旧山河,朝天阙”,我曾经想刻一方图章“待从头收拾旧山河”,看我来收拾,看我们来收拾。中国山水画到“四王”走到一个胡同,然后黄宾虹是集大成者。到了21世纪,这个任务必然落实到这个时代的人身上,落实到我们身上。
  早6时许。为同学作此图。
  范扬:观察越深入,画就越深刻,非精神贯注画不起来。在曲折中追求变化,有一种追究真理的精神,百折不挠。这几根粗线这样过去,还有两个很生硬的面这样过去。艺术说到底还是精神感染人,有精神的力度,塞尚比德加、雷诺阿强悍。强悍,就是百折不挠,非要搞出来不可。雷诺阿是画瓷器出身,线条光溜溜的,画人物光亮,给人的整体感觉像瓷娃娃,感觉轻和薄。
  学员:油画也讲究笔触。中国画更是这样,画不好就是不懂用笔。
  范扬:中国好多油画家用笔都是不对的。文艺复兴高峰还有后来印象派高峰的画家,是任何现代画家无法达到、无以企及的高度。现在的油画家,才气少了。就像你讲的他们没有用笔的,就像摆拍的照片,还不是抓拍的照片。而现在摄影家抓拍的照片拍得很精彩。
委拉斯贵兹画的人物非常好看,画女人的腰稍微长一点,就像中国人的腰。西方女人乍看上去很性感,腰细臀大,但细看就不如中国人了,中国姑娘腰细长,是水蛇腰。我老师说委拉斯贵兹画的女人多两节脊椎骨。现代西方人认为腿长好看,而中国人腰长好看,有摆动,所谓杨柳腰,有摇曳才好看,矮杨柳不好看。我们现在选美多粗糙?中国古代赞美,“增之一分则太长,减之一分则太短”,都是一种模糊的标准,若有若无,说又说不清楚,一说即俗,就落了下层。高端的东西都是模糊的。现在的选美,是三点式,首先要身高一米七、一米八,这都是不对的,还要量胸围多少、腰围多少、臀围多少,是最低级的标准。
  学员:以科学的标准代替审美的标准。
  范扬:美是不能量的,美能用尺子量吗?
  学员:西方的标准。
  范扬:本来非常高级、高远的审美,把它拉低了。西方标准现在时髦。西方的审美不如我们优雅。你听说古代文人,哪首诗歌、哪篇文章评价腰、肩、唇说尺寸有多大?而是樱桃唇、小蛮腰。如果古代文人说胸围、腰围多大,那不是笑话吗!这是极低的审美标准。
  学员:中国古代四大美女,都不符合现代标准。
  范扬:她们的腰围我们都不知道。你知道貂蝉的腰围吗?只知道环肥燕瘦,燕瘦能作掌上舞,环肥嘛洗澡要人扶,贵妃出浴慵懒得很。审美有高低,古今中外都是有区别的。有一次上飞机,看到一则广告说“有容乃大”,我灵机一动说,这就是当今选美标准—“有容奶大”,脸蛋儿要漂亮,身材要凸现。这就是低层次选美标准。可惜可惜,中国古人的好东西没继承,捡了外国垃圾。我们的画家们可要注意了,多学古圣贤,少捡洋垃圾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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